决,「孩儿只是不想其他人对娘亲指指点点。」
「等到天下大乱,等到霄儿与娘同境,等到他们……离不开霄儿的力量。」
娘亲稍一迟疑,柔柔决断道:「那我们母子二人结为鸳侣之事,权且……稍作隐瞒。」
我也稍稍明白了当年父母所面临的艰难抉择,倘若有一线希望,谁也不愿掀起滔天血海。
娘亲话已至此,我也拾起了一丝信心,再不济重回葳蕤谷便是了,外人对我而言不值一提。
我应声点头,只是事到临头又有些失落,不禁疑问,「娘亲,何时才能让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呢?」
毕竟功体破碎,昨日身心消耗甚巨,是以晨起颇有些晚迟,与娘亲笑谈一番,天光照日晷,时影移干坤。
等恶言污蔑——如今自不会娘亲对有多少尊敬,也不可能对于母子乱伦这等世所不容的大不韪口下留情。
只是待圣心凝成、功体重铸,若要回葳蕤谷,还需完成改朝换代的大业,否则圣心反成累赘,终日不得安宁。
二人世界的温存固然让我恋恋不舍,但即使在葳蕤谷中也会有第三人前来,终究无法自欺欺人,不可能与世隔绝。
与娘亲的关系,我当然愿意公之于众,但这样必然会让娘亲受千夫所指——我实在难以忍受外人一丝一毫的恶言。
隐于世间大幕的武学极境,自古以来,未知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天骄人杰求之而不得,资质平平的我实在没有信心。
娘亲微微颔首,美眸柔情,抚上我的面颊,「娘也担忧外人对霄儿横加谩骂,更何况霄儿欲行大事,不可受声誉之累。」
若麻木不仁,不过是坐以待毙,彼死我随、争先恐后;若替天行道、伐暴诛昏,再起兵燹烽火、战甲铁蹄,百姓亦是难得安生。
娘亲语气虽无比淡然,我却听得出那悲悯之心,如今朝制国体千疮百孔,百姓黎民任人鱼肉,无论兴替与否,皆是最痛苦的阶段。
大事,范从阳积蓄了一教之力、等待了二十年之久,仍未觅到一丝良机,或许我终其一生都无法完成,甚至发端开头都无法掀起。
当今武林凋敝、侠义难行,宗门大派沦为朝廷机构的鹰犬附庸、达官贵人的驯奴私地,少有为民除害、劫富济贫的行侠仗义之佳话,武林中人也不再有传奇故事中那般崇高声誉。
娘亲温言婉语,却彷佛看破了一角未来一般信心十足,「待霄儿凝成了圣心,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便能达到元炁与体魄浑然一体之瓶颈,届时再辅以纯粹的先天之息,当可破境。」
然而袖手旁观,又并非为民取利,反而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沦为达官贵人、拥田地主的奴役,徒作他们的贱仆养料……我知娘亲心中难免悲伤,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多谈此事,静静相拥。
娘亲虽是累世难逢的先天高手,又曾消弭了一场天地倾复的大劫,但当年本就是受朝廷之托暗中行事,再加上销声匿迹近二十年,除当年亲历的武林人士与擒风卫之外,世人知之甚少——所知者还以「以身饲魔」
古往今来,世道时移,光怪陆离,不一而足,但有史载以来,重男轻女却是贯穿了始终的:无论世俗道德还是问刑判罪,对于女子都有不公,如前朝男女通奸罪,男犯判罚为流徙千里,而女犯则是当街斩首;甚至于民间私刑,也不会对男子施以死手——即使他是罪魁祸首——反而认为女子品行不端、万死莫恕。
娘亲沉默了一会儿,古井无波,却如批命谶语般肯定,「太宁炿不思朝政,仇道玉独揽权纲。上至文武百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