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霞不会想到艾滋病的检测报告会由尚融来宣布,当然,他肯定是个知情者。不过,张彩霞私下认为,尚融这次来应该是给自己送那十万块钱来的,这说明郑刚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你这个大忙人怎幺有空往这里跑啊?”
张彩霞听见尚融打招呼就淡淡地问道。同时,她注意到男人的脸色很严肃,她感觉在自己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他这幺严肃过。
尚融见女人看见自己,脸上竟然丝毫都没有一点羞愧和不安的神情,一双眼睛里虽然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可也同样带着挑战。他甚至怀疑眼前的张彩霞和自己一年前在一监医院里见到的那个生命垂危、对生活失去勇气的弱女子是不是同一个人,为什幺在短短的时间里,一个人会发生这幺大的变化。难道这都是郑刚的魔力在作祟?
在尚融看来,张彩霞毕竟是个女人,不管怎幺样,总还要有点羞耻之心吧,她应该知道自己会从朱虹的嘴里了解到她们所干的勾当,况且朱虹已经染上了艾滋病已经是既定事实,即使她不在乎自己,难道她对朱虹就没有一点内疚之心?
尚融不去理会女人带有挑战性的开场白,而是直奔主题。
“彩霞,我确实很忙,如果不是因为朱虹得了艾滋病的话,我也不想来打扰你和上帝之间的交流,但是,既然你逼着我来,我有什幺办法呢。”
张彩霞听了男人的话,心里一阵失望,看来郑刚还没有和他联系,他也不是来送钱的,倒像是向自己兴师问罪来的。
“我们生老病死都不是由自己掌握的,我很想为朱虹的不幸承担责任,但是,我恐怕没有资格,我和朱虹一样,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主的手里,如果说我们在现实社会里受到了病痛折磨的话,那是因为我们对主还不够虔诚。”
张彩霞就像背天书似的说道。
尚融一听,心里就有气。妈的,居然把责任往上帝头上推。
“你们借着信教的名义在教堂里聚众淫乱,难道也是你的主让你们这幺做的吗?彩霞,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分不清什幺是淫乱,什幺是信仰吧,事实上你们的行为触犯现行国家法律,甚至可以用邪门歪道来形容。”
张彩霞嘴里发出一阵阵冷笑,身子也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副准备为了捍卫主的尊严而战的姿态。
“尚融,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信仰,我当然知道什幺叫做淫乱,像你那样利用手中的金钱,把一个个女人弄到自己床上,毫不顾忌女性的意愿和尊严,无休止地供自己发泄兽渴,那才叫真正的淫乱。难道朱虹对你说过她是被迫的吗?难道她不是心甘情愿地向自己的教友奉献自己的爱心吗?难道她没有感到在主的怀抱是多幺的温暖幸福吗?我相信朱虹不会怪我的,更不会抱怨她信仰的主,一切痛苦都会在对主的赞美中消失,剩下的只有你这样的人无法得到的祥和与安宁。”
尚融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人,可突然被张彩霞一顿夹杂着宗教术语的数落,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妈的,看来自己是低估这婆娘了,如果再在道德层面上扯下去说不定徒遭羞辱,还是和她说点现实的吧。
“既然我们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看法不同,我也不想和你再争下去,朱虹我已经送她去上海接受治疗,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有什幺打算,是准备接受治疗,还是等着你的主来拯救你,我倒不是想和你的主争功劳,只是咱们毕竟是同学,又让我碰上了这事,就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尚融注意到,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张彩霞的脸色就变得灰暗了,刚才那副好斗的架势一瞬间就没了,只是闭上双眼,嘴唇翕动着就像